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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十六年前的自己

上次回东京回东大居然正好是五年前,也是5月3日。几乎一样的流程,从本乡三丁目出来,沿着本乡通,一直走到正门,然后沿着两侧宽阔的银杏树,走过法学研究科(法文三号馆)、法学部(法文一号馆),仔细看一遍所有法学部法学研究科的公告栏,然后来到安田讲堂前,安静地一个人坐在长椅上。

我更想起了十六年前第一次遇见这个校园的情形。校区的样子其实这十来年没什么变化,那时候头发更短,日语更差,C师兄带着我在校园里逛了一圈,见了一众师兄师姐,鼓励我第二天的入学面试,然后最最印象深刻的是,他张罗了师兄师姐给我介绍,居然还请了那一顿,丢下一张一万日元在地上,不容分说就跑。而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我,从那一刻起应该就深深爱上了这个学校这个集体。

坐在安田讲堂前的长椅上,十几年前的自己依稀出现在这个校园里,步履匆匆地走来走去。是两堂课之间只够拿个饭团充饥;是背着一个大大的双肩包和重重的电脑,深夜走向车站;是拿着自己的笔记,每周去到松原老师的办公室聊聊这周的所得。记得有一些贫困,记得有一些辛苦,但却不记得有什么纠结,有什么烦扰。丢丢说,你现在有纠结有烦扰,是stake太大太多,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人的必然。但我只是坐在安田讲堂前的长椅上,非常任性的认为那时候拿什么奖学金找什么工作也是对于我天大的事儿,如果那时候能不纠结,现在肯定也可以。于是坐在那,不断的深吸气,仿佛可以把弥散在这个校园里的十几年前的勇敢吸到身上来。

假日的校园,安静得几乎一个人都没有。走过法文三号馆,一个男生短头发黑外套,戴着耳机坐在靠窗的格子间里,专注的读着书。甚至我都擅自带入地认定他是个中国人。我默默站在在窗外,羡慕着这样一个思无邪的少年,就如悄悄羡慕着十几年前的自己。

家人

元宵节专门跑了一趟名古屋,参加表弟的婚礼。日式婚礼与中国非常不一样,是非常明确的关于新婚夫妇两人的典礼,亲友坐在前列,家人在后面;发言的也是和新郎新娘最熟识的朋友,大家会说到那些不为他人所知的亲昵细节;桌数不会很多,仪式里留了很多与亲友互动的环节。就感觉经此一次,新婚夫妇是在最亲之人的祝福声中,作为一个崭新的家庭开始生活。希望这样亲密的婚礼仪式可以慢慢更多引入到中国。

住在小舅舅家,在表弟曾经的房间打了一个地铺。睡下的时候想起了十几年前刚到日本读书的时候,前几晚也是住在另一个舅舅家,在另一个表弟的房间里打着地铺。时光荏苒,我转了一大圈成了中年大叔。当时还在考初中的,用着简单日语跟我介绍然后跟我打游戏的表弟们,一个个完成了医学院课程,成为了大家口中的”先生“,都居然在百十亲友面前,迎娶新娘。这跨度和变化还挺让人恍惚的。不过表弟爽朗的笑容,咧起的嘴角,分明还是当年那个笑嘻嘻和我一起打游戏的男孩。

外公外婆去世的早,妈妈和两个舅舅的互动与欢声笑语只存在我遥远而模糊的记忆里。当时,外公作为离休的高级干部,舅舅又留学挣着大把外币,记忆里当时的相聚,总是其乐融融。可再之后,外公离世,妈妈和舅舅们也在各自经历各自的中年困境,三姐弟之间好几年都聚不了一次。终于到了如此,子女们都迈上了各自的前途光明的人生大道,于是终于在元宵节的晚上,三姐弟可以聚到一起,喝着酒,聊着天。席间只有耕篱挑水,遥远时空时候的点滴和笑容,没有了职场,没有了艰辛,甚至都没有了要操心的子女。

不惑

新年开工第一天,大家聚在一起说着新年愿望。在即将40这个节骨眼上,“不惑”大概是最合适的愿望。期待到年底的时候真的能不迷茫,坚定地走自己的路。

年末总结

其实不同的年末时总结的,不同的旅途中反思的,都是差不多的一些道理。给10秒钟的安静,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很清楚。2024年注定会是更多不确定性更让人彷徨的一年,那就更要坚定地按着自己想要的样子去过。

最近特别迷OKR,那就浅浅设置一下自己的OKR吧。

Objective 1:开发发挥最大的潜能、丰富的人生体验。
KR1:边界扩展到legal之外,CFO。
KR2:Herrang,西班牙语,Tango,潜水。
KR3:Plan gap year。
Objective 2:有所裨益
KR1:Find out who you really care about — revisit and refresh connections, ideally semi-annually.

再会香港

2019年的时候,最常飞的航线就是北京-香港,没想到疫情蹉跎,再会香港已经是4年后的事情了。

不知道是不是久别胜新欢,穿梭在湾仔的街头,热情腾腾的食肆与糖水铺,灯火通明的休顿球场,12月仍能穿着短裤来回的年轻人们。好生机勃勃的样子。

有那么一个瞬间在犹豫,当初是不是不应该离开这个城市。但马上就纠正了自己的短视与贪婪。没有哪里是完美的(也许除了纽约?),既然感慨于这里的生机勃勃,那就再一次用力吮吸这份生机好了,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