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心诚意

公司里发生了很多事儿，好些看不懂，很多迷茫。重新打开了《论语》和《大学》。2500年前的话语、20年前曾慢慢抄写的段落，在眼前突然那么有道理。

我有时候还在怀疑真的能一切都能诚意，说出自己的好恶吗。读到正心一段，才发现如果能正心，去除那些怨恨和贪念（贪嗔），其实一切都能诚意而为。

职业生涯一直挺顺的，没受什么煎熬。现在无非是回到2016年当初，需要有这么几个月面对这么多不确定。而做法也无非跟当时一样，一边慢慢解开这不确定性，一边也做好其他的plan B。

Reposition Ourselves

（上周末的感想）

中美之间的资本交流似乎要彻底停止了，没有中国公司去美国上市，也没有美国投资人投中国。之前一直在做中国和这个世界的桥梁，可似乎之后再也不需要这样的桥梁了。

W说，我们这代人也算是搭上了时代红利尾巴，现在需要重新审视自己定位，甚至要重新去习得新的技能才行。

新的时代来了，真的得仔细想想了。再找个美国资本市场的sweet point可能很难了，眼前可以明确的是多学习AIGC，多学习国内的法律（数据+行业），成为更成熟的管理者，是明显有正收益的事儿。

Content generation的下个时代

ChatGPT-4和MS 365 Copilot在一周内相继发布，感觉真的是gamechanger，content generation的下个时代要来了。

初级的白领工作律师工作被取代似乎只是时间问题，让我觉得需要更认真思考职业生涯的未来走向。

律师一直以来是靠专业知识门槛来获取利润，越是高深的知识领域，越是利润丰厚。但知识是越来越民主化和普及的，曾经高利润的VC投资，几乎已经是一片价格竞争的红海，资本市场似乎也越来越如此。能在可见未来保持知识门槛的似乎只有跨境的M&A还有境外的争议解决了。虽然资本市场业务里的证券法知识不再艰深，但资本市场律师们靠着英文输出能力倒也勉强在这个市场找到了一席之地。如果MS 365 Copilot的功能如演示一样强大，资本市场律师简直是灭顶之灾，书写能力被迅速拉平。那一点点的证券法知识真的很难支撑一个高收入。

当然，作为一个senior的律师，技能树的另一条就是sales能力，不过我的性格实在难以支持做到。还有，古来赚钱之道的另一条就是scalability，而律师的业务模式几乎就是scalability的正反面。只有科技和管理能力才能把单位利润放大。

从这个角度出发，回到资本市场律师行业一定要谨慎再谨慎。多关注科技，提高技术、商业、法律财经与业务的结合能力，提高自己的管理水平才应该是接下来两三年的主题。

拥抱不确定

身体有些累，脑子也混沌一片。

越来越多的法学院同级的朋友当上合伙人了，那种需要面试十几个合伙人，飞着国泰商务舱到伦敦穿着晚礼服high class dinner接受大家的祝福。曾经自己最期望的景象。说实话，也不是没犹豫过，也许留在律所，自己就快排到了。然后继续舒舒服服活在一个五星酒店、商务舱、大办公室和秘书support的象牙塔里。

在corporate manager的序列里，一切刚刚起步。内部如何管理，跨部门如何协作，甚至对外如何下指令，都是新鲜也都是不确定。可是新鲜劲儿很快会过去，不确定性还在持续。别人在周报里乌央央地写，在张罗的会议里长篇累牍并事无巨细地汇报已经完成的工作，虽然太多是我看来不重要不需要跟大家同步的事情，但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也要模仿同样的方法。跟下属，跟外部中介，是响鼓不用重捶，还是要严肃脸示之，我也不那么确定。

我回想不起10年前加入Skadden时候的样子。按说那时候从说日语日本所换到说英文美国所，应该也是充满了不确定。但那时候刚从充满变化的纽约回来，年龄阶段也是勇敢拥抱着不确定性。希望接下来也能像10年前那样，面对所有的第一次所有的不确定，拿着朴素的人生观去面对就好。其实这快四十年大部分的人生都在不断证实，世界其实挺简单，真诚努力都能有好的回报。而且在corporate manager的世界里，我也如刚刚做trainee一样，本就不该期待什么都那么确定。

那年夏天

提起了要去北海道，那年夏天热烈的阳光和鲜艳的色彩刹那间重回眼前。

其实都已经记不起去了什么敌方玩了什么，印象里只有湛蓝的天低矮的丘陵和五彩的花田，还有因为要赶不上火车而在下午5点的斜阳下疯狂奔跑的6个人，像足了日本青春漫画里的场景。

也记不起那时候有什么烦恼，或者那时的自己就是没心没肺的在快乐。工作没着落，女朋友没着落，似乎都不是需要担心的事情。

以此为标杆，似乎对于那之后的每一个日子都应该问“为什么没有当初那么开心”，或者说“有什么值得烦心的事”。而唯一能接近成为一个回答的是看到了太多想要太多。

知难行易，不去关注目标是什么，只想想该怎么过当下的一天。